各位书友们:
大家好,我是Coisini,书荒实在是太难受了,找不到扣人心弦的小说更让书迷们觉得崩溃,这里就给书迷们推荐三本玄幻类的小说吧!
第一本:《暴风雨中的蝴蝶》
作者:necroman
简介:
“如果现实和理想不符,那么我们就改变现实。” 当他在便笺上写下这句话时,空气中已充满了硝烟和钢铁的气息。 而那句话将成为近代魔法师们的第一信条。 理性的风已经吹起来了,现代化的暴雨即将洗涤大地。 但无论历史和世界怎么变化,只有一点是不变的:信念决定力量。 欢迎来到由理性与浪漫构成的BIS世界。 ——我现在敢说这本书是中国唯一的史诗奇幻了……
精彩片段:
1667年4月11日
第七舰队旗舰进入相位港之后第三天
相位港的西港富裕,而东港贫困。良港的区域多在西岸,而不那么需要吞吐速度的船坞和维修区域,就被赶到了东岸水文状况较差的地区。
沿着相位港东港城墙外的北翼滨海区域展开的,是连绵不断的巨大船坞。
人们将巨大的多桅帆船用缆绳拖进岸边的干船坞里,开始用新的木板替换掉受到诅咒腐烂和陈化的船板。从圣森购入的陈年上等橡木被拖出了仓库,从道国买来的新木材则堆积在码头上。更多的、崭新的船坞则向两侧延伸着,从整个文明世界雇来的工程师在挖掘新的船坞,魔法师则在调试水门和排水系统;相位港的黄金将投机者召唤来的同时,也召唤来了有能力建设世界的人们。
这一大片沿岸船坞,看起来仿佛深入海湾的一排利齿,有超过二百条大小商船和战船在这里建造和维修;在这排利齿后面,越过港口区的酒吧、仓库和码头工人居所后,就能找到用黄金控制这排利齿的人。
横渠张氏蛰居相位港时,买下的最大的一座宅子就位于码头和船坞区域附近。当时家族的产业就是围绕着造船业部署的,通过控制贸易和购买船厂维持着数千人的力量。
这栋为了方便族人在港口做苦力和文书而购入的大宅,如今公开挂着“黄巾太平道国驻相位港公使馆”的牌子。
事实上,道国还没有向佛提堡的督政府派出大使,这座公使馆就是张时翼用以和相位港的盟友们联络的唯一渠道。
就连这种联络,也只是这座建筑物第二位的用途。
第一位的用途,自然是为了新生的太平道国筹建一支远洋舰队。昔日替别人造船的家族,得到了道国之后,摇身一变成了相位港第二大的船东。
新任嗣师小姐自己就是乘着巨大的多桅全装帆船回到道国的,她深知一支新式海军舰队的力量。如果能封锁住道国东部诸州同张复土的联系,她就能利用新军逐一击破仍旧不愿臣服中央、宗教狂热强烈的各州郡。
于是,在这个建筑物里留守的众人,就肩负着用之前赚到的利润为道国筹建舰队的重要任务;各路造船厂的老板、工头、代理商踏破了公使馆的门槛……
按理说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要想办法安置这七百人?!”
身材娇小的混血儿少女拿着手中的人员名单,望着眼前宅邸院子里的人群,对身边的同伴抱怨道。
她身上穿着一件道民修士的长袍服饰,衣服下摆相对于她娇小的身材过长了,显得有些违和。如果邦妮·塞菲尔看到她的打扮,她大概会形容为“初中女生穿着偷来的大人衣服”。
但这位狄美衣小姐,却是道国公使馆如今最能倚赖的几位主管之一。在她手下管理着几十条在建的船只,每天要招募、开除六七十人,每周要巡视二三十处不同的物业。
七百人其实并不算多,一个稍大点的院子就能全部站下。但如果这七百人全都是金发的年轻女子,穿着同样简陋的、麻袋一般的灰布旧衣,聚集在一起实在是有种非日常的冲击力。
“美衣,这可是大小姐直接的命令。‘当初横渠在相位港有八千人,区区七百人一点也不多。你们不是老叫着要人手吗?’”
回答她的是另外一位少女,她也穿着道民的服饰,不过就显得合适得多了:她本身就是黄皮肤的纯正东方血脉,血统甚至看起来比道国的大多数人都更加纯正一些。
这位殷如镜小姐说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柯曼语,更让公使馆的客人和雇佣兵们怀疑她其实是嗣师大人派来的密探心腹。
在外人看来,公使馆负责对外经营的代理白手套“怀翠行”就是由这两位年轻的女士组成的:娇小活泼的英特雷人狄美衣负责经营,而严肃冷峻的道国人殷如镜则负责监察,都不知是哪家大人物的私生女还是外室。
这两位女主管年纪轻轻就有入段魔法师的实力,在这相位港黑白两道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听说去年诸海师扫荡地头蛇**的时候都没敢动这两位张氏的代理人。
脾气直率的狄美衣口无遮拦地将自己的不满倾泻出来:“我们想要的可不是这种人手啊?这七百多人,别说识字了,怕是连柯曼语都说不好吧?我们需要的是会计、监工、保安、文书,能使用魔法的人越多越好。最近盯上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留在相位港的可靠人手却越来越少。每条船、每个城镇都要从相位港调人走,青牛府难道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吗?”
张时翼率舰队东征,带走了六千相位港的族人精锐和他们的亲眷;横渠军收复青牛府之后,剩下的人立刻也行动起来,各显神通,“为了响应嗣师的要求”,买船的买船,当官的当官,奔赴道国各地。毕竟,道国是堪比整个自由诸国总和的大国,任意一个州郡的官位都远胜过在相位港当个文书、监工什么的。
殷如镜接道:“分给我们的这些已经不错了。还有好几百被魔法洗了脑的奴隶,全统一交给革新会处理了。大概是要解除洗脑,然后重新安排去向吧。按一天能解十五个算,少说也要解两个月……这事情我们根本就做不来啊。”
她用目光扫视着场内的金发姑娘们,大多数人虽说不至于到瑟瑟发抖的程度,但脸上也仍然难掩惊恐之色,看起来就像在野外捡到的兔子;但也有一些姑娘的眼神是麻木不仁的,更有一些能看出是将恨意深深隐藏在心底。
“分给我们的,基本都是无处可去、也没有什么才能和危险性的……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大概也只能慢慢训练这些人了。”
“七百人……光口粮和住宿就得多少钱啊。加上培训费用,大赤字啊。还是每天一睁眼就会累积的大赤字。如果家族还有之前那么多人,倒是可以让她们去做女仆,可我们加上雇佣兵剩下也没有三百人,这些姑娘怎么看也做不了水手……”
想到这批可能半年都产出不了正面利润,狄美衣头都大了。怀翠行基本是个贸易皮包公司,也不太可能接纳这批人。
“到底第七舰队是怎么想的,是金发的就买下来吗!这不是连我们转卖的路都堵死了吗!”
见狄美衣已经开始抱怨,殷如镜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摇了摇,低声劝说道:“好啦,干活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我们手上,我们就得把这些姑娘训练成我们自己人。如果让大姐来决定,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狄美衣的头上,一下浇灭了她的抱怨。
“好吧。如果是大姐,不管有什么困难,都会想办法拉她们一把的。七百人啊。要招募至少二十个老师,再从这些人里面选拔四十个……能做到的。”
狄美衣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大姐”,赤字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如果没有大姐教给她和殷如镜识字和魔法,她们两个现在的处境,恐怕也并不不会比面前这些沦为奴隶的姑娘好多少。还不起债或者索性只是因为穷所以被拉走卖掉,实在是太常见的事情了。
而在整个相位港**的盗贼公会都和精灵公司一起被扫除的时候,是那位大姐在逃命之中想办法教给两人知识,创造机会,并最终在混乱的相位港为三人谋取到现在的地位。会想起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如果没有大姐的力量,她们两个恐怕早就成为英特雷狭海里的鱼食了。
如果是大姐会怎么做呢?
狄美衣咳嗽了一声,用指尖在空中轻划出一组扩音咒文。
“那么,你们中有多少人能听懂柯曼语的,举起手来。所有会柯曼语的可以直接工作,每天获得更多的报酬……嗯,食物。”
公使馆的年轻女主管突然醒悟过来,换用了更有现实性的说法。
“你们现在还不能得到报酬。但只要努力工作,各位终有一天可以取回自由的。”
就像我一样。狄美衣在心里如此补充道。
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要成为大姐那样的人。强大、美丽、冷酷,用自己的力量将其他人拖出苦海的人。她知道殷如镜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翠戒还活着,她应该也会这么想吧。
偶尔狄美衣也会好奇地想:究竟大姐是什么人。但她从未认真地想搞清楚这一点。
她和殷如镜都有种感觉:如果知道了真相,那就像大姐的突然出现一样,大姐可能会突然从她们的身边消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的直觉一点都没错。如果她们的“大姐”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那可没几个人能找到她。
白睿思真的有准备好几个从相位港逃走的计划。这些计划包含有传送魔法和反追踪方案,可以在一周之内让她到达德兰、费戈塔或者青牛府;也可以让她入侵到相位港每个最戒备森严的角落
但她没有把握这些计划是否真的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追踪到她。随着白睿思魔法能力的日渐提高,接触到越来越多的情报来源,她的危机感就越来越重。
和她那两个有点单线条的姐妹兼徒弟相比,白睿思清楚地知道,自己有着顶级魔法师才会有的优秀头脑和灵魂。她读过的魔法书都能轻易掌握,在魔网里见到的法术也能轻松地重现;她曾尝试将魔法教给其他人,但其他人都做不到这点。
那简直就像……这个身体本来就会这些魔法一样。
但越清楚这些事实,她就越感到巨大的压力。那意味着,世界上至少有一个和她一样优秀的头脑,拥有比她更强大的魔法力量,以及数十倍于她的资源。
她大约也能猜出那个头脑可能是谁——这正是最可怕的事情。
现在,白睿思就在距离那个人不远的地方,在一家咖啡店里打着短工。
“邦妮·塞菲尔总主教大人真是漂亮啊。”
“虽然她不常来访,但每次来访都会举办公开的布道。”
“可不光是在这里布道。我一直通过传送阵追着在全国各大教堂听她布道,在意美亚、法忒斯甚至佛提堡,总主教大人都有巡回布道的计划……”
“这是未来三个月内革新会讲道的日程吗?总主教大人可能会在哪些场次亲自布道呢?”
“我想应该是这几场……”
咖啡店里的常客们,热烈地交流着类似这样的意见,拿出了彼此珍藏的日程表进行交流。
这些人就是俗称的“革新会支援者”,虽然没有意愿成为正式的神职人员,却给教会提供捐款、志愿劳动和情报的人们。
像他们这样的人如今遍布自由诸国,甚至传说在作为敌国首都的帝都伦尼也有分会。他们的能力不足以加入革新会,或者不想受到清规戒律的约束,却对那位年轻美丽强大的总主教大人充满了兴趣。
邦妮·塞菲尔本人也知道他们的存在,她曾经苦笑着描述这些人为“摇滚明星的追星族”,还问过“要不要造些闪光的五彩圣光棒卖给他们”。当然,没有一个人听得懂总主教小姐在说些什么,所以这个提议也就无疾而终了。
也正因为这些人,在这个远离交易所和银行的地区,这家咖啡厅才开得下去,而且有能力雇佣像白睿思这样打零工的服务员。鉴于革新会反对酗酒的教义,没有人敢在这座主教堂附近开设酒吧,每张桌子上也都摆着“禁止烈酒”的标签——虽然白睿思有时会看到,革新会的支援者红着脸互相争吵,就和酒吧街那些酒鬼并无不同。
要调查和搜集关于邦妮·塞菲尔总主教的消息,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开这家店的老板就是这么想的。正常来说,有这种想法的人会被革新会的武装教士们用尽一切手法打消年头,或者干脆让他变成自己人;偏偏这位老板却谁都动不得,只能干瞪眼看着这家店公然收集情报,还把这里建成了邦妮·塞菲尔官方同好会。
因为这家店的投资者正是相位港排名第一的贵妇人,帝国长公主奥莉亚·休·柯曼殿下。她委派自己的副使,伊奥奈特·哈特曼宗座使节以安全部情报特别费和英特雷教区宣福费的名义,在整个相位港的关键职位大肆招募见习法师和新教士,一边传教,一边宣扬类似“正教和新教本为一体”这样在德兰几乎会被判为异端的宗教融合派言论。
相位港诸教会几次想要对正教会如此嚣张的行动予以反击,却都被革新会的塞菲尔总主教压了下来。神圣柯曼帝国和自由诸国是停火的关系,这不假;但帝国皇帝的妹妹,可是银龙的代言人。
谁都知道,银龙是联合银行最大的股东之一,整个联合银行那不落的金库皆由这条银龙担保。只要银龙玛拉还一如既往在她喜欢的餐馆里享用着牛排,相位港的金钱潮水就不会停止涌动,所有的货物和舰队都会在此集结。所以,伊奥奈特·哈特曼可以随他愿意在这座城市里自由开店,打探他所需要的消息。
当然,白睿思是个很谨慎、很谨慎的人,所以她从开始打工到现在,一次也没有见过奥莉亚公主或者伊奥奈特红衣主教。每当结算日到来时,见习法师白小姐就在家里努力学习用功。她的业绩和排班数量都在中游偏下,提交的报告也不多不少,因为大多数时间都用来补习魔法导致打工时间短——总之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引起各方的主意。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
白睿思的视线,一直飞向店铺露天区最靠外的一张咖啡桌旁。
在太阳伞下,坐着一位身材高挑修长,有着银白色披肩长发,身着蓝色贴身正教牧师短常服,眉眼锐利犹如利剑的女子。她点了一壶穆雷曼式黑咖啡,已经续了三次水,不耐烦地翻来覆去扫视着一本《神圣魔法原理·序言》,书封上用秀气的花体烫金字写着“邦妮·塞菲尔著”的字样。
只点了一壶咖啡却坐着不走,简直就像个恶客;但没有人会去驱逐她。那位女子的真实身份,是相位港所有帝国或正教会临时雇员都知道的特殊知识。
“红衣主教……为何今天过来?”
以那头银色长发知名的伊奥奈特·哈特曼,偶尔会以女装的姿态出现。由于他女装的姿态太过自然,也有人怀疑其实平时的男性版本才是假身份,还给“她”起了个代号叫“伊欧娜·哈特莉”。
平日老板预定要来的时候,白睿思都会找借口离开;可今天她刚上工一个小时,还有两三个小时的班要上。而且,这几天或许是因为第七舰队进港带来大量商品和商机的缘故,打工的见习法师特别的少,现在整个店里只有三个人,她实在没办法找借口走开。
幸好,女装的伊奥奈特看起来心情十分烦躁,没兴趣关注他自己店里的临时雇员。这家店每月会前后雇佣十几个法师打零工,里面只有三、四个真正的正教徒或线人向他本人汇报,像白睿思这样的临时员工只是用钱雇来的掩护人员和劳工而已。
“难道我的推测有误,今天总主教并不在相位港?”
伊奥奈特红衣主教放下手中的书,又向教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革新会在相位港的大教堂颇有些年头了,但看起来仍然比正教会新建的教堂威武宏大得多。门口的喷泉是加持了简单治愈疾病魔法的泉水,来求医的民众络绎不绝,不时有人在喷泉前停住脚步跪下身来。
他的目光随着喷泉的水上下起伏,想起了自己新建的相位港正教堂。教堂建筑华美时尚,放在帝都德兰也不能说差,但始终门可罗雀。大多数来听他布道的来客与其说是虔诚信徒,不如说是怀着猎奇心理的游客。
像他这样红衣主教级的大人物,如果在帝国境内布道肯定会座无虚席,但在这里却令他回想起多年前刚从德兰大学神学院毕业时,还不到二十岁的他被派到费戈塔乡下布道时的记忆。正教的见习教士穿得是代表苦修的灰色法袍,和新教那整洁的白色披风和法衣截然不同。
“那些年轻人就是革新会的见习教士了吧。在他们这里,做的倒都是见习的年轻人该做的工作……”
上午的布道结束了,年轻的革新会男女教士正在沿街给前来拜访的民众和路人散发,和嘈杂的人群一起向着咖啡馆的方向走来。有两、三个人跑得特别快,抢在人群之前冲进了咖啡馆。
“我们拿到新的布道日程表了!后天塞菲尔总主教会抵达相位港,并在这里举办一次关于神圣魔法原理的讲座!”
“什么?!这次竟然要邀请函吗?!有哪几个修会能拿到邀请函?”
“或许可以试试自省会的门路?柯瑞尔主教堂是本地位阶仅次于革新会大教堂的第二大教堂……”
就像一枚冰风暴魔法扔进了水面一样,原本安静的咖啡馆突然混乱了起来。人们四处走动交谈,新的点单接连不断,两三名女服务生忙得团团乱转。
在这片混乱之中,一位年轻的革新会教士在伊奥奈特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位领区牧师女士,请问这个位置上有人坐吗?”
伊奥奈特从远处收回视线,转向提问者。在英特雷,很少有人能认出他那件蓝色镶白边的正教教士服,但这位年轻的见习教士却准确地讲出了他的位阶。伊奥奈特对自己的外貌颇为自傲,但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穿着纯白色夏季教士服的男子颇为英俊,虽然身材并不高大,却有种难以形容的中性美。
来人并没有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径直坐下,挥手叫来最近的一名女侍者点单。
“儒洛克咖啡一杯。”见习教士抬起头来,用他墨绿色的双瞳盯着女侍应,带着坏笑点了这里唯一含酒精的饮料。
“那个……革、革新会是主张禁酒的啦!不过我们有代用的葡萄汁,请问要多少分量呢?”似乎是为面前男子的魅力所摄,那位面貌平凡的黑发女侍者红着脸躲开了目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嗯,葡萄汁啊……随意吧。”
男子打了个响指,弹出一枚银币。银币在空中飞舞出一条抛物线,女侍应愣了一瞬,才慌慌张张地试图去接,可还是没能接到。银币弹在她的指甲上,飞到旁边的桌子上,反弹起来,滴溜溜地滚向咖啡馆内。
“对、对不起!”
紧张的女侍应一边道着歉,一边跑进里屋,很快从店内传来了领班的训斥声。
见习教士眨了眨眼,将女侍应留下的点单牌放在了两人正中。
“他们报告给我说你这里雇佣了很多年轻的魔法师和教士,看来是真的啊。刚才那个姑娘小指外侧残留着抄写卷轴的油墨——收集情报的成本应该很高吧,哈特莉老板娘?”
“最近学习魔法的新人很多,雇佣其实并不是很贵,加上我们还可以提供一些物资作为这些外围雇员的报偿——”
“好啦,我已经引开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哈特曼枢机。”
听到这里,伊奥奈特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是邦——”
“嘘。让人发现会很麻烦的。”
男子将手指竖在唇边,露出愉悦的笑容,默认了对面的猜测。
做男装打扮的总主教小姐,和男扮女装的红衣主教先生,相位港最强有力的两名神术使用者,在正午的阳伞下对视着。
所有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只余下二人——还有在不远处一边点单一边倾听着这一切的无名女侍者。
白睿思没有使用魔法,她本身的听力就如精灵一般优秀,但东方人的外表掩蔽了这一力量。如果邦妮·塞菲尔现在使用一个较高等级的侦测魔眼的话,她本可以发现那和自己相似的魔力波动;但她的魔力用来维持变身魔法了,没有浪费魔力维持那么高级的魔眼。
但即便以她的耳力,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伊奥奈特的发言非常小心,像一名真正的修女一样声音压得很低。
“其实我没想到你本人会在相位港。”
“怎么?很意外打乱了你们的安排吗?本来想送这张卡片过来,搅乱我可怜秘书的日常工作吗?”
邦妮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能听出玩世不恭的语气。伊奥奈特皱了皱眉头。
“你本人和我之前的印象,似乎有些不同。邦……”伊奥奈特急咬住舌头,没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在我印象里的你,似乎是个谨慎、周密而令人畏惧的人。”
用“在我印象里的你”这种代称式的说法时,听起来就仿佛是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一样——他把这突如其来的杂念驱赶了出去。
“但在这里的不是‘我’,对吧?在这里的是见习教士巴兰·唯,他还有个不幸做了吸血鬼的姐姐,每天努力在研修神术想要改变命运。做角色设定也很有趣呢。”
“你是真的觉得这很好玩吗?做一个……”伊奥奈特感觉自己的信仰似乎受到了侮辱,他在脑海里搜刮着合适的称呼,“堂堂的教会支柱,像一个女演员似的扮演其他人?有必要吗?”
“只要有趣就好。以前我需要谨慎、周密和可畏来保护我所爱的一切,但我现在不需要了。所以,只要好玩就够了——诸神也认同了这个想法呢。”男装的邦妮·塞菲尔如此回答,“说正事吧。告诉我你们那边的预言全文。”
伊奥奈特下意识扫了一圈咖啡店。人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总主教布道迷会的成员们正在忙着安排去各大修会搞入场券的计划,丝毫不知他们的偶像正男装坐在他们身边。
“那则预言是这样的:‘金色的道路将被截断,漆黑的落日点燃大海’。”伊奥奈特顿了一下,“虽然是我们的预言术,但可靠度大约也有……”
“可靠度不用问了吧。你们的预言术,那就是命运女神的选民保证的,置信概率起码有八成。”邦妮不耐烦地打断了,“而且,和现在的情势也合得上。我们建成了金色的道路,漆黑的落日我们也都知道是什么。”
“幽灵舰队。上次出现到现在,差不多又是五十年——他们大概也需要更新船只,只是这次真不是时候啊。”
说到这里,伊奥奈特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女侍应端了儒洛克咖啡出来。女侍应明显认识他这个老板,放上咖啡的时候手都在抖;他不耐烦地敲了两下桌子,示意她可以退下。
“这些不是你的雇员吗?”
“但我可不知道她们还领谁的薪水,比如安全部、审判庭或者舰队。预言魔法这种东西,知道的人太多了会影响实现方式的。”
“恰巧,我也得到那么一条预言,和你们的预言可以互补。”邦妮·塞菲尔从挎包里掏出一片竹简,沿着桌面推了过去。
伊奥奈特拿起竹简,瞟了一眼,立刻表示投降推了回去:“我不会读写东方文字,只是勉强能听懂而已,请翻译一下。”
“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邦妮接住对面递回来的竹简,一字一句念道。
“这是来自太平正道圣书的两段原本不相干的文字。他们的圣书就相当于我们的盟约和协约书,但号称是先知亲笔记录的。翻译成我们的语言,大意是这样的:”
她的手指划过竹简的表面。这十六个方块字不是用墨汁写上去的,而是用刀,或者说类似刀的锐利物体切割出来的,然后在里面用染料填满了亮黄色。
“部队强大就会覆灭,木材坚固就会折断,宝藏如果堆满了屋子,那就没有办法可以保护。”
伊奥奈特做出判断:“兵和木凑在一起,指的是以木材制造的军队……就是舰队吧。”
“堆满宝藏的屋子指的不外乎是青牛府或者相位港,其中之一。但如果你那边的预言讲述的是同一件事情的话,那不靠海的青牛府就可以从列表中去掉了。”
女扮男装和男扮女装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得出了结论。
“这么说来,攻击的目标是相位港吗。”
“可是,幽灵舰队为什么要攻击相位港呢?这里并不能补充他们的舰队啊。如果我们按照预言,封住狭海——”邦妮·塞菲尔用指缝夹住竹简,凌空一挑,做出了一个斩杀的动作,“幽灵舰队应当不会愚蠢到如此程度吧?”
“除非有人强制他们前来。如果丧钟敲响的话,舰队就必须行动。”
“丧钟敲响……”
邦妮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回想着相关的知识。她的手指快速抖动着,似乎在敲击着什么,而魔网也产生了些反应。
“‘丧钟’?好古老的词汇……这东西现在还存在吗?”
伊奥奈特诧异地反问面前的美男子:“当然还存在吧?只要复苏精灵帝国的执念还在,大荒原的诅咒就不会消失啊。”
“今年是……确实还有几年啊。”邦妮嘟囔了一句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是已经完全控制了某一个‘丧钟’的人。续航能力无限长的幽灵舰队,大概已经躲在漫无边际的外海某处了吧。似乎有点有趣了……拥有并已经能控制丧钟的顶级施法者。或者说,被丧钟控制了的顶级施法者?”
“还请您不要大意。我会安排殿下最近几天离开相位港本港,但我本人和我的队伍会在这里协助你们防御。毕竟,幽灵舰队损害了我们双方的利益。”
本来这场交谈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双方交换了预言,做出了判断,要转述给自己的盟友……
但伊奥奈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阁下身为南方位置最高的人,为何没有自己对这件事情做出预言,而要仰赖不了解的东方技术进行预言呢?”
邦妮手中的咖啡杯托盘抖了一下,几滴咖啡撒了出来。
因为预言魔法对她无效。因为她和她姐姐都是在命运女神预计之外的变数,无法通过预言魔法找到。她知道原因,但是不想回答。
所以邦妮决定换个回答方式,把问题岔开。
“我们没有那么可靠的预言魔法,命运女神佛蒂拉的选民先生。顺带一提,我也不认为您和帝国的嫌疑已经洗清了;至少有一个持有丧钟的人,就在皇家安全部。”
伊奥奈特楞了一下:“我?不,您搞错了什么吧?我可不是选民。”
“嗯,是——你不是选民?”这个答案和邦妮记忆中的知识完全不同。
“我也希望我能是啊,可惜每个神最多在世界上只能有一位选民。”
伊奥奈特苦笑道,摸出了几枚银币放在桌子上,准备起身离开。
“而且,在这个问题上,我也相信皇家安全部并没有卷入其中——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没有丧钟。虽然您可能暂时还不知道,但这对两个教会的高层都不是秘密:命运女神佛蒂拉的现任选民一直就在皇家安全部,而这次的预言,就是她专门送给我去处理的。”
“呜哇。”
邦妮坐在座位上,半天没有起身。最后这句话给她带来的信息量,甚至比之前那些对话还要多。
“那现在的选民,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会完全没听说过?”
片刻后,她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向与教堂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
没有人留意到这两个人,除了在咖啡馆打工的几名年轻见习法师在清点账目时闲聊了几句。
“咦,外场那个帅哥教士是被我们老板娘甩了吗?我看是老板娘替他买了单啊。”
“我猜可能是搭讪失败,然后知道了老板娘的真实性别吧。”
“白姐你别这样,我笑得快喘不过气啦!”
白睿思一边和临时的同事们闲聊,一边将自己今天的记录任务整理成简短的文字稿,抽空存进店内的密室内,作为提交给皇家安全部的存档。
当然,上面没有记录伊奥奈特和邦妮的密谈;理论上来说,白睿思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实际上,她的视力和听力堪比最好的精灵,即便隔着一道墙或者忙着点单、擦桌子也将那边的对话听了个七八成。
稍后,白睿思会转告她的两个义妹相位港即将遭到攻击的消息。她猜测,在这次密谈之后,大概还会有另外几份情报送到横渠的嗣师、英特雷督军使和第七舰队的手里,应该也会有一份情报透过青牛府,辗转到达她的手里。
理论上来说这个名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白睿思还是感到一阵隐隐地担忧。
在相位港最底层挣扎求生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已经有哪里不对了。
“总觉得他们两个似乎遗漏了什么……”
直到当天傍晚,当看到黑色的落日出现在西港的上空时,她才想明白那两位教会的伟大人物遗漏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遗漏太过明显,以至于这两位智计过人的高段教士都没有意识到。
只是“邦妮·塞菲尔后天将要到达相位港”这个消息本身,就足以变成让黑帆舰队侵入狭海的动机!
第二本:《宠魅》
作者:乱
简介:
蓝天碧草间翱翔展翅的云鸟;荒原戈壁上桀骜狂野的血怖狼。月光丛林下穿梭绰影的夜梦兽;悬崖峭壁中饮风吞雾的鬼穹君王。浩瀚汪洋底下重影而过的海灵巨兽,云海山巅上...
精彩片段:
“发生了什么事,杨峥呢?”被叫做杨冷仓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我们……我们在这囚岛上遇到了楚家的那个小子,他三番四次破坏我们的好事……杨峥大人他应该是已经追去了……”杨河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要说杨家最可怕的人,并不是杨家家主的长子杨满参,也不是家主次子杨满天,而是二家主的次子杨冷仓,杨冷仓的实力在杨家绝对是排行前十的,而且为人严肃阴沉,几乎从没有人见这个家伙笑过。
杨冷仓的冷是整个冈罗城都知道的,这个家伙更是一个不择手段,有着冷石一样心脏的家伙!
当然,最让冈罗城的魂宠师们对之敬而远之的,还是杨冷仓强横的实力,杨冷仓为一个九念的魂师。
与绝大部分魂师不同,杨冷仓的三个魂师级别的魂宠全部都是统领级的,并且他魂士级别的魂宠战斗力也相当惊人,一些魂宠师的统领级魂宠未必是他的战将级魂宠的对手。
杨冷仓此时驾驭的血翼三眸兽已经达到六段四阶,天赋要比杨峥的血翼三眸兽还要高出几分。
六段四阶的统领级魂宠,战斗力可就相当恐怖了,然而这并不是杨冷仓最强的魂宠。
杨冷仓还拥有一只六段八阶的怖狼!
怖狼为遍体通黑的高等统领级魂宠,与恐狼同为狼族,但是战斗力却要比战将级的恐狼强非常多,像杨峥的五段九阶的血翼三眸兽恐怕无法在杨冷仓的恐狼面前支撑三分钟就会被撕成粉碎!
除此之外,杨冷仓还拥有一只七段四阶的鲜血兽。
能够将一只战将级魂宠培育到七段四阶,其战斗力足以与绝大部分的六段统领级抗衡,尽管是战将级,却绝不容小觑!
……
“你是说,那小子拥有一只邪焰六尾妖狐,而且战斗力堪比统领级魂宠?”杨冷仓问道。
“是的,杨冷仓大人,而且还多了一只夜之雷梦兽,大概五段初的样子,战斗好像也不弱。”杨河急忙驾驭着血翼双眸兽带着杨冷仓朝着巨型虫蛹上方飞去。
“真是废物,一个苟延残喘的小子也能够把你们逼成这样!”杨冷仓说道。
杨河缩了缩脑袋,唯唯是若,堆起满脸的笑容道:“杨峥大人应该能够对付得了,不过杨冷仓大人前来的那话,您甚至不需要召唤自己的主宠,就能够轻轻松松解决那小子。”
两人驾驭着自己的血兽飞过了巨型虫蛹,很快就看到了一大片被燃烧的云丝。
“杨峥大人或许已经解决……”杨河看了一眼有些混乱的战场,正想要给杨峥挽回点面子。
然而就在这时,高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颤抖无比的呼喊:
“杨冷仓,快救我!!!”
杨河的话语立刻止住了,而杨冷仓反应很快,第一时间驾驭着那六段四阶的血翼三眸兽冲向了高处!!
“血煞飓风!”
杨冷仓立刻命令自己的血翼三眸兽。血翼三眸兽那双强有力的翅膀猛然的挥动着,频率变得非常快!
血色的狂风开始在肆意的飞扬,顿时一道高度超过二十米的强劲旋风猛然间出现,豁然的横在了杨峥和追逐杨峥的莫邪之间!
“莫邪,回来!”
楚暮意识到血煞飓风的威力,立刻让莫邪放弃追击。
莫邪身子已经朝着血煞旋风扑去,然而四肢的邪焰忽然窜起之时,莫邪却是踏空而起,从那可怕的小血煞飓风边缘掠过,迅速的借助那些交叉纵横的云丝跳跃回到了楚暮的身边。
“杨冷仓,你……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快,帮我杀了这个小子,他……他把我的血翼三眸兽给杀了!”杨峥驾驭着六段的青鸟,惊慌失措的落在杨冷仓旁边。
青鸟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飞下来的时候也是跌跌撞撞,杨峥身上更是焦黑,整个人无比狼狈。
“真是给我们杨家丢尽了颜面,一个苟活的小子都能把你打成这样!”杨冷仓毫不客气的骂道。
杨峥明显对杨冷仓有些忌惮,面对杨冷仓的话语,却根本不敢半点反驳,只是将怨恨全部强加在楚暮身上。
杨冷仓抬起头,目光高傲的注视着处在高端云丝上的楚暮,脸上表情依旧,眼神却多了些许杀意。
杨冷仓的确可以不把楚暮放在眼里,但是杨冷仓知道,决不能放任这个小子这么发展下去。
还只是十八岁,达到魂师的级别,驾驭着邪焰六尾妖狐,拥有夜之雷梦兽,能够在失去一魂的情况下将杨峥给击败,若是再给他几年,定然成为他们杨家的心腹大患!
的确,杨冷仓也没有想到,一个完全被忽略的小子竟然在短短的三四年时间实力会增长到这种程度!
楚暮目光与杨冷仓对视。杨冷仓楚暮自然认得,这个家伙的实力相当恐怖,楚暮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也会出现在囚岛上,自知不是对手的楚暮果断的收起了莫邪,选择撤退。
“想逃?我想杀的人,从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走的!”杨冷仓立刻察觉到了楚暮的意图,直接驾驭着六段四阶的血翼三眸兽追去。
杨冷仓的血翼三眸兽飞行速度非常快,尽管肉翼张开达到五米,却灵敏的穿梭于那些云丝之间,正在一点一点朝着楚暮接近。
血煞飓风!!!
“呼呼呼~~~~~~~~”
强劲可怕的血煞飓风再一次席卷而来,席卷范围达到十米的血色飓风疯狂的扫过,如同血色长鞭一样,疯狂的鞭策着楚暮和夜之雷梦兽。
受到血煞飓风的影响,夜之雷梦兽的速度立刻受到了影响。
楚暮心中一紧,再一次扫了一眼紧紧逼来的六段血翼三眸兽。
杨冷仓的实力楚暮又如何不了解,如果在速度上没有与杨冷仓拉开距离,那么这一次,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魔树战士!”楚暮咬了咬牙,死亡对于楚暮来说并不可怕,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在囚岛上,所以,就算明知道难以抵抗,楚暮也不会轻易放弃!!
“魔树战士,自然之力-根须网……”楚暮说道。
魔树战士点了点头,那双被树皮覆盖的肌肉大手猛然的打开,顿时魔树战士胸膛上延伸出了无数的根须,根须快速的生长,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根须之网!
根须之网不断的扩大编织,化为了十米长宽,直接从高处笼罩而下!
“不堪一击。”杨冷仓竟然完全无视了魔树战士的根须网,驾驭着血翼三眸兽直冲而上!
根须网立刻罩在了血翼三眸兽身上,不过这仅仅减缓了这强大魂宠的一些速度,很快这结实的根须网就被撕得粉碎!
“回来!”楚暮立刻念起了咒语,想要将魔树战士给收回。
“噢!!!!!!”心智偏低的魔树战士这一次并没有听从主人的命令,却是发出了一声嚎叫,拒绝了楚暮的召回……
“噢!!!噢!!!!!”
魔树战士同样与楚暮心灵相通,此时楚暮已经根本没有魂力去召唤冰空精灵和莫邪来作战了,将它收回,楚暮唯一的保障就是夜之雷梦兽。
楚暮心中一沉,看着魔树战士那倔强又略显笨拙的身影,那双黑色冷漠的眸子出现了一丝轮动……
“噢!!!!!”魔树战士发出了一声狂嚎,挥舞起了拳头,扑向了血翼三眸兽。
……
楚暮转过了头,没有再去看魔树战士,驾驭着夜之雷梦兽窜入了巨型虫蛹的最顶端……
楚暮听见了魔树战士身躯被击碎的声音,不过与魔树之间的灵魂并没有切断。
植物界的魂宠生命力比元素界的魂宠还要顽强,看来杨冷仓根本不屑浪费时间去杀死一只生命力顽强的木系魂宠。
……
“抛弃一只魔树战士就以为能够逃得了?太天真了!”杨冷仓不知何时再一次出现在了楚暮的面前。
血煞之风席卷而来,站在虫蛹的最顶端,楚暮能够感觉到这股气味正在透过自己皮肤侵入到自己身体内,令人不寒而栗!
血色的阴影笼罩在楚暮之上,凛冽的血煞狂风扑面而来!
杨冷仓居高临下,俯视着骑乘着夜之雷梦兽的楚暮,浮起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扼杀一个与潜力的人,对于杨冷仓来说是最有趣的事,因为这样就可以给自己减少一分威胁!
“你还能往哪里逃?”杨冷仓念起了咒语,顿时更加恐怖的气息席卷而过!!
六段八阶的怖狼满身邪气的出现在了楚暮的夜之雷梦兽面前,阻断了楚暮的去路,而在楚暮之后,更是被七段的鲜血兽给阻挡!
“杨冷仓,别急着杀他,先让他把邪焰六尾妖狐召唤出来,要不然我们要等他的魂宠空间自然消失后,他的邪焰六尾妖狐才会出现。”杨峥和杨河已经赶来,杨峥更是急忙提醒杨冷仓。
“用不着你说!”杨冷仓冷冷的说道。
楚暮动作更快,迅速的念起了咒语,直接将夜之雷梦兽给收回魂宠空间,目光扫了一眼这三个杨家的人,却是浮起了邪异的笑容。
“竟然还笑得出来,哼哼,夺走了你的魂宠之后,一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杨峥阴狠的说道!
“就是,决不能轻饶,竟然让我们在这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杨河立刻附和道。
“看来天意就是要楚家灭亡,没有遇上我,你或许在将来和我抗衡,只可惜……”杨冷仓那张阴冷的面孔中露出了几分令人憎恶的高傲。
“不过不要紧,你家族的人都已经认为你死了,你也只不过多活了三年多……”
楚暮注视着虚伪面孔的杨冷仓,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多少年的杀戮,已经让楚暮即便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依然能够自若冷静。
“难道你们认为我把你们引到这里来,仅仅是让你们观赏观赏这片场景的?”楚暮看着虚伪的杨冷仓,又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杨峥,却是缓缓的开口说道。
“那还要感谢你,带我们到了这样一个宝库之中,”杨峥立刻笑了起来,显然觉得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感谢就不用了,你们就先到地狱黄泉,为你们杨家的族人的阴间团聚先做准备,而你们三个唯一的死亡荣耀,便是被一只远古强大生物杀死!!”楚暮语气忽然变得异常的冰冷。
楚暮话音刚落,顿时,一股诡异的气息猛然间从他们脚下的巨型虫蛹之中释放出!!!
巨型虫蛹被白丝缠绕,无比厚实,当初包裹的时候为半固体状态,但是现在却已经完全凝固,然而就在那股可以让周围变得一片死寂的气势释放的时候,这巨型虫蛹竟然从外部开始剥落!!!
一大块,一大块,如同白色的山岩崩碎一般,轰隆隆的砸落在那片广袤的白色森林之中!!!
“嘣!!!!嘣!!!!!!!”
白色的固态壳疯狂的砸落之时,整个巨大的虫蛹更是出现了巨大的摇晃,一道道如同地裂一般的裂痕出现在了这硕大如山的虫蛹上!
仿佛觉得慢慢剥落过于缓慢,一股更加可怕的能量猛然的从巨型虫蛹内部轰然炸开,整个虫蛹一阵震天嗡鸣,虫壳之外出现了更多的裂纹,仿佛要直接炸裂开!!!
第三本:《晚明》
作者:柯山梦
简介:
天启七年(1627)元月,新即位的后金汗皇太极派遣大军侵入朝鲜,击溃东江镇,逼迫朝鲜签订兄弟之盟,二月澄县民乱,陕西大地危机四伏,四月后金军回到沈阳,对辽西虎视眈眈,宁锦大战一触即发。各地灾乱频仍,官绅勾结,无数不堪压迫的农民逃离家园,土地荒芜,走过259年的明王朝内忧外患,大乱将起。就在此时,一个脸皮极厚的办公室主任,和一个只会写程序的宅男技术员,两人赤条条来到末路的大明。
精彩片段:
崇祯八年的六月,登州的军队开始逐次调动,登州镇的部队没有朝廷任何调兵令的情况下纷纷离开驻地。因为登莱商业繁荣,所以并未限制道路通行,登州镇的调动引起了各方的注意,但他们很快留意到,登州镇集结的方向不是青州府,山东方面先松了一口气,至少青州府边境上没有现大批军队。
驻扎青州府的第一营第三营先回撤到了平度州,然后离开登州的官道,往东去了莱阳,原来在平度州的新编第九营则换到了青州府。
青州府和平度州有十个动员司令部变成了预备千总部,一批预备兵从平度开往青州府,青州府当地的近百个屯堡有私人购买的燧枪三千余支,加上这些预备兵,对付朝廷的内地兵马并无多大问题。
到达莱阳的第一营和第三营继续东进,进入了文登县的辖区,他们会分别从成山卫和威海卫的港口登船。文登地区完全被登州镇控制,各处道路有严格的盘查,六月中旬以后就断绝了6路交通,所有商路商业都改换到了靖海卫,威海卫港口不定期开放。
登州近卫第一营依然驻守在登州,栖霞和蓬莱的预备兵正在动员中,准备接替登州近卫第一营,最远的林县龙骑兵千总部将在最后一批运送。
这样大规模的调兵最终瞒不过朝廷,但陈新希望尽量延缓他们现的时间,这样他们没有足够时间调集人马,陈新在关宁地区制造粮荒,也是为了让最强的辽镇和山海关兵马受制于后勤并军心不稳,从而无法快调动。另外因为此时情报传递的缓慢,建奴也不会提前得到消息,可以减少他们的准备时间。
陈新和刘民有都回到了登州,主持这次登州镇最大规模的调动。刘民有依然坚持在搞他的司法试点,不过试点还是局限在三个地方,分别是鳌山卫、文登老营和威海卫,民事部下属新建了一个司法司,司长就是上次那个临时法官。陈新也不再过问此事,几乎所有与秋季攻势无关的事情他都不再理会。
总兵府的公事房中,陈新不停翻看着军令司的作战计划和作战序列,除了武昌的第五营和刚刚建立的第九营外,其他所有登州的作战部队都要调往辽南,参加这次作战的包括近卫第一营、近卫第二营、战兵七个营、即墨独立千总部、复州守备队、山敌步兵连、战斗工兵连、林县独立龙骑兵千总部,合计兵力四万四千左右,另有负责后勤线防守的预备兵一万五千人,民夫三万人,民夫中东江提供五千人。
登州作战部队之外,东江镇各部答应出动兵力约一万人,除去虚数应该有五六千战兵,民夫合计一万七千人。
登州镇告诉他们的,是和春季攻势一样,准备拖累建奴的秋收,所以东江各人也没有多想,黄龙还是答应继续攻击赫图阿拉,沈世魁则承诺派出比上次多的甲兵,帮助攻击连山关。
其中人数最多的是尚可喜和毛承禄所部,他们的装备也最好,甚至各自有三百营兵用上了登州的燧枪,他们的攻击线路主要还是岫岩至连山关,但鉴于上次沈世魁所部的战力不佳,陈新特意将即墨千总部部署在了凤凰城和通远堡,并让尚可喜提前派出一千人马进驻凤凰城。
陈新的左手手指在桌面上的地图上滑动着,在岫岩的位置点了几下,岫岩位置十分重要,但个盖州之间的通道狭窄,这样指挥体系无法快传递消息,陈新希望尽量在主要作战地区集中最多的兵力。
他的手指往西继续滑动,辽南地区实际是一个半岛地形,中间都是山地,靠海的地区是冲击平原,地形平缓,更适合大兵团作战,过了盖州之后就可以算是辽中地区了,那里地势开阔,分布着耀州堡、海州、牛庄等等重要的据点。
对于后金来说,越接近辽中进行决战,对他们的后勤负担就越小,而他们的骑兵能在广阔的地区破袭,对登州镇的后勤压力就越大。
陈新皱着眉头看着几个地点,他希望建奴能在复州与自己决战,但如果皇太极不愿意会战,陈新很难逼迫建奴来到自己预设的战场。
对面的刘民有从纸面上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却看到陈新的神情,不由笑着道:“在想决战的事情?皇太极会来的。”
陈新好奇的看看刘民有,“为何?我担心他不来,我们的军队不可能长期集结于辽南,那会造成运力的紧张,而且登莱周围也会不稳。”
刘民有站起来拍拍地图上沈阳的位置,“你有四万多人,加上预备兵和民夫接近十万,你的大军只要出现在复州,皇太极必须动员全部后金军,他们的驻地不会离复州太远,以建奴如今的动员潜力,他们支撑不了多久,我们虽然说艰苦点,但拖死建奴是能做到的,所以他必定会先撑不住。”
“我担心拖入冬季。”
“民事部和商社可以提供二十五万石以上的粮食供应,足够保证大军六个月的供给,当然这会造成登莱粮价同样高涨,但咱们可以忍受,秋收之后粮价会有所回落,而建奴不行,更重要的是皇太极不知道咱们能撑多久。”
陈新点点头,神情间轻松了不少,他指了一下沈阳,“沈阳周围是最富庶的地区,只要能威胁到这里,皇太极就只能处处布防,进而选择战决,但辽南山地中就不是他擅长的地方,所以与我在海盖之间决战就成了他的唯一选择。”
陈新接着指了一下牛庄,“这个地方与辽西相接,辽镇的态度值得关注,万一他们知道我登州是倾巢而出,亦可能会给后金提供粮食,以继续骑墙摇摆。”
“所以我让今年的粮荒比去年凶狠。”刘民有满不在乎道,“祖大寿不会有多的粮食给建奴,从辽镇的角度来说,给建奴提供粮食风险很高,后金日薄西山,万一一战完蛋,他就要独自面对登州镇的怒火,锦州能挡住后金军,绝挡不住你的大军一击。”
陈新苦笑一下道:“怎么这次你的战略比我还清楚。”
刘民有摇头笑道:“因为你太患得患失了,自己把自己陷在局中。分离蒙古、截断宣府商路、关宁粮荒、控制东江、占据辽南据点,我们一步步都做了,只是把最后一击提前了,其实咱们早已经推演过了,辽镇援助建奴的可能很小很小。你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在战场上,其他的事情有我、宋闻贤、周世来办。”
“说的好。”陈新对刘民有拱拱手,“谢谢提醒。”
刘民有也回礼,然后才道:“下面跟你说说后勤,五月底至六月,在北运河地区采购粮食八万石,第一二批已经从天津出海,这些船只到达金州后,便会回到登莱参加运兵,其余粮食都要从登莱起运,主要靠商社和各个屯堡船社的运力,运输计划将持续到九月。登州和文登水师已经往东江加运了一批武备和粮草,这些运力影响到了棉布的运输,但今年所有事情都要服从大战略。”
陈新站起来道:“今年坚持过去,只要辽东光复,我们全盘皆活。民事部要准备明年的移民计划,去辽东的都给三十亩地,必须以登州老屯户为骨干,再辅以新到的流民,在辽东广建屯堡,两三年后登州体系粮食足以自足,我们便可问鼎天下,确立辽东的民政体系必须在朝廷之前,所以这个计划你要尽快安排。”
“朝廷肯定会来辽东插一脚,你得事先有所准备。”
陈新哈哈笑道,“朝廷那点执行力吃不下辽东,当然我会有准备,等我的大军调动完成,咱们也要造声势。”
刘民有还未说话,外边的副官大声道:“陈大人,王抚台过来了,说有话想跟大人说。”
陈新扬扬眉头看向刘民有,刘民有摊着手,表示不知道王廷试是来干什么的。
陈新思索一下道:“可能是说更换巡抚的事情,或许是要请我帮忙,我去见见。”……
陈新在正厅见到了王廷试,陈新依然用下官礼跪拜,王廷试几步过来扶起陈新,陈新抬头看他的时候,见王廷试神情间颇有些动情的样子,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王大人您这是?”
王廷试罕见的拍拍陈新肩膀,“陈总兵,咱们相识也有七年了,当年初见你时,还在威海任千户,来登州问孙国帧要折色,本官是第一次见你,那时本官是登莱道。”
陈新先是惊讶了一下,连忙躬身道:“那么久远的事情,难为大人还记得。”其实陈新自己也记不清什么时候第一次见的王廷试,因为当时根本不知王廷试能当巡抚。
“当时本官就觉得陈总兵非一般武人,今日再看到陈总兵,已是武人之顶峰,功绩不在戚继光之下,是以心中有些感概。”
陈新谦虚几句,这王廷试今日有些失态,他赶紧让手下离开,请王廷试坐到上之后,亲自给王廷试泡茶,忙活完毕之后坐到了王廷试的右侧。
王廷试端起茶喝了一口后叹气道:“往日总有人问本官,为何唯独登州镇能出强军,本官往往说得凌乱,今日喝到陈大人这里的茶,还是杭州的寻常货色,本官算是明白了,乃是上行下效。”
陈新笑道:“下官一介武夫,喝好茶也品不出来,样样茶都是一个味道,大人不要见笑的好。”
王廷试轻轻放下茶杯后突然道,“本官上疏向皇上辞官了。”
陈新愕然一下,旋即明白王廷试是在京师活动失败,崇祯坚持要更换登莱巡抚,所以王廷试选择了辞官。片刻后陈新便知道了王廷试的想法。王廷试不等朝廷的任命,先行一步提出辞官回乡,这样崇祯顺水推舟,也不用再给他安排职务了。
崇祯元年皇帝对付阉党的时候,王廷试就差点被牵连,后来好不容易靠四城之战文登营军功熬到了兵部侍郎,再后来重回登莱,这几年名声和银子都赚到了,但皇帝对他起了疑心,才会有调任的意图。
换到其他任何地方,王廷试都和普通文官没什么两样,他不比卢象升和洪承畴,他没有自己真正的精锐,以前有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刘泽清,去年被登州镇干掉了,现在他就和当年的武之望和杨鹤差不多。失去登州镇的支持,王廷试不可能过他在登莱的政绩。而且他也看明白了,打流寇非是一朝一夕能平定,万一出现陈奇瑜那样的纰漏,反而可能被充军或下狱,不如急流勇退,保个身家平安。
陈新看着这个相处数年的上官,心中也有些感慨,此人颇会为官,虽然该收钱的照收,偶尔也给陈新穿点小鞋,当然陈新偶尔也会算计他,比如借着姜月桂的事情杀了刘泽清,但那是官场的常态。在大的方面两人没有冲突,每次打后金的时候王廷试都是全力支持,同样的还有吕直。
这两人都谈不上什么好人,也不算什么清官,但在官场来说,几人能相处几年没有大冲突,也是难得的。而吕直和王廷试还帮着陈新打了不少掩护,虽说是有好处拿的,也是帮了登州镇大忙。
相处久了都有些感情,陈新关切的问道:“王大人切不可气馁,大人文韬武略,总会有复起的时候。”
王廷试摇摇头,岔开话题道:“本官此来,要跟陈总兵说说,新来的巡抚是谁人。”
陈新连忙认真听着,最近厂卫集中对付登州情报系统,他在京师的情报机构正在调整中,消息有所滞后,有王廷试提供消息当然很好。
王廷试轻轻道:“这事也拖了数月,因为涉及登州镇和东江这这两个强镇,是以久拖不决,原先以为是朱大典,但此人眼下谋了凤督之位,皇上最后定下的人叫做杨文岳。”
陈新一听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个杨文岳是山东右布政使,虽不是特别熟悉,但他跟商社打交道的时候不少,比起朱大典的关系更近。外务司在京师安排了一次弹劾,收买了一个御史弹劾朱大典收受登莱贿赂,时间就是上次陈新进京的时候,虽然没有证据,但明显起到了作用,皇帝放弃了让他当登莱巡抚的念头。
这个结果也是双方都愿意见的,朱大典巴不得不去登莱,现在这个杨文岳也是陈新能接受的。杨文岳在历史上当到了保定、山东总督,加兵部右侍郎衔,在改变官军和流寇最重要的朱仙镇大战中被一众军阀坑了,在河南汝宁被流寇所杀。
“此人于兵事普通,但性情温和,陈总兵你与他相处,可以放心,也不妨先派人去济南交结。”
“谢大人提醒。”陈新恭敬的问道:“那若是皇上准了,王大人可是要回乡?”
王廷试叹口气,“离开南昌也久了,思乡的意思也淡了些,本官或许在登莱住些日子,说来也怪,这个地方待长了,一时有些舍不得。”
陈新连忙道:“有时便是这样,一个地方呆久了,惯了这里的水土,就跟自己个的家乡一样了。下官原本就一直想着跟大人学为官之道,只是大人公事繁忙,如今总算有这机会。以王大人的学问和治政之能,那真是登莱之福,下官立即安排士卒,只要王大人在登莱,即便不是巡抚了,下官也必定保大人的平安。”
王廷试转头看看陈新会心微笑,他留在登莱更重要的原因,是登州镇崛起迅,而大明在流寇的打击下实力越单薄,王廷试作为崇祯元年就任登莱道的地头蛇,深知登莱这些年的变化,他打算等局势明晰之后再作决定。
对于陈新来说,旧式官僚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不可能把这些人都摆在反面,他需要那个卖千斤的马骨,而王廷试进士出身,曾任过兵部侍郎和登莱巡抚,地位和威望都足够,正是最好范例。
王廷试也是看明白了这点,所以他暂时留在登莱能继续保持他的商铺等利益,长远来看,如果登州镇真有问鼎的时候,他可以就近投靠,成为从龙之臣,若是登州不能稳定,正是一笔划算的政治交易。
王廷试缓缓站起拱手,态度比来时恭敬了许多,“谢过陈大人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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